Dear 小青:

  雖然知道每次想起妳的時候,都很tough;但是實在沒想到這次的發作會這麼tough。太多事了,那些關於妳的事、小下的事、老爸的事。即便早就知道那些韶歡易逝、生離死別的人生功課向來不易,...但到了該交每次的作業時,還是真的讓人疲累,血淚堆累出來的疲累。

  曾經看過一部電影的結尾,那部電影叫做《七月十四》,是部鬼片,而且驚悚。...妳知道的,我向來怕這些,所以看到時,馬上轉台,還試著delete掉關於那部片的所有記憶,不過,妳也知道的,我記憶力太好,這實在有點徒勞無功。我總記得那部片中有一句話是「來了之後,就每年都要來,不然就得死」之類的話(...我現在打這句話,心都在發抖了),究竟是怎樣強烈的情感羈絆,要用毒誓來束縛住彼此?...小時候我是不懂,現在也可能還是懵懂,但卻已經開始可以理解了這樣的現象:當那些關於對抗時空挪動的無力迷茫,一點一滴地腐蝕著所剩不多的誠摯情感時,就只能依賴一些過度瘋狂的執念來抓住那些不屬於自己所處時空的事物。...太過難受了吧我猜,所以總得做些什麼來轉移那些蝕心的苦痛。

  小時候,我的確是怕極了這樣的鬼事(...我媽都說我是惡人無膽,或許真的是吧,可能上輩子與這輩子之間,在地府待了太久,染上了太多...,所以有些接觸不能)。但妳走了後,總覺得不那麼怕了,畢竟妳去到了那邊。彷彿只要只要這樣想著:啊~小青妳在啊,就可以領悟了一些原先不那麼能理解的事情。

  五年了,妳來到這世界後又離開這世界,已經五年了。...每當想起妳的時候,總想著要說些什麼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就只能試著回去,回去那些我們有過共同回憶的地方。

  大一暑假,我騎著菜籃車的捷安特,上百公里的路,從雲林到成大,那時妳們系上還在成功校區。累斃了的我,癱在那個早已被拆的石椅上,妳笑意盈盈地向我走來。早已想不起來妳當時跟我說了些什麼,大約又是一些讓人撲哧的話語,或許也問了是否還會再南下的話題。...而我也沒有想過在那之後,每次我想到應該要回去哪裡,才能在心中見妳的時候,我都想到那個石椅,那時妳的笑意盈盈。

  今年,妳離開這世界的那個輪迴的日子裡,我又去了台南。租了一台藍色小vino,就像每次去台南找妳時一樣,總是騎著機車載著妳,讓妳帶路地踏過那些我們回憶中的地方。

  然後,我去到了花園夜市,落淚。

  因為一到那,我就知道了,這是妳帶我來過的夜市。我就是在那裡開始失去妳的,即便我們當時都毫無意識到這件事將要發生。

  也是在那裡,渡過了我們在台南的最後一次相聚時光。當時是碩一暑假,我們一樣地相聚,妳的身體卻極度地不舒服了起來。後來妳休學回雲林,只過了兩年。終究沒有再多能相聚的時光。

  我又去了新光百貨,還有那些巷弄間的小店,像我們之前一樣地隨意瀏覽,買了那些妳我都可能喜歡的日式雜物。騎著那台藍色小vino,繞著成大晃了一圈,然後在林森路交叉口時,遙向妳之前的住處告別後轉彎,轉進了東寧路一帶,去那些我們買過衣服的地方,不見故人地買了新衣。

  終於,又回到了那個已少被使用的土木系舊館,與妳乾杯。

  漫漫地翻過了育樂街的漫畫店,瞥見了《真白之音》的一幕,知悉了妳我都在,
  那些連結著過去與今日的時刻,縈繞著思念與遺忘的曲調,滿溢著謝意;
  那些有著我們回憶足跡的場所,記載著最後與最初的相會,緩慢地道別。

  ...我是不該埋怨的了。

                    --老王,記於2013年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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