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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歐凱特轉貼了「今日氣象報告: 真愛體驗日」一文到他牆上,寫下了註解:「愛是一種狀態,而不是關係或對象。真正的愛不會寂寞,會寂寞的是喜歡和執著。」

  一時手癢,回了:「喜歡、寂寞或者執著也都是愛的一種狀態。(笑)」,順帶貼了蘇打綠的<喜歡寂寞>一曲。
  

  歐凱特於是把註解修改為:「愛是一種態度,不是一種處境,不是某種關係也不是某個對象。真正的愛不會寂寞,會寂寞的是喜歡和執著」,請求批示。

  …然後…然後就超展開了。(掩面)


=====正文開始分隔線=====

えーと,好,開始吧。(認真魔人上身)

1. 我想先把你的二版註解改成這樣:「愛是一種態度,不是一種處境;不是某種關係也『沒有』某個對象。真正的愛不會寂寞,會寂寞的是喜歡和執著」。可能這樣比較貼近你想要表達的意思?除非你想說的是,你不愛「愛」本身,但我不覺得你有那個意思。

2. 關於「愛,是不是一種狀態?」

  對比你的一版跟二版定義差別,主要在於:你把第一句話,「愛是一種狀態」改成了「愛是一種態度,不是一種處境」,所以我先就這一句來看。

  回到「今日氣象報告: 真愛體驗日」原文,在那之中提到了關於真愛的定義:「所謂的真愛只是一種狀態,一種情感得以與另一個人交流,可能就在某一刻,靈犀相通,淡淡一笑一眼瞬間,就懂得了彼此正在經歷生命的狀態,願意坦誠,可以分享」。坦白說,那文章裡的定義讓我想到了張愛玲口中的愛(文章連結)。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

  其實,那在我眼裡,寫的是相遇,一種懂得了相遇意義所在的相遇;我個人會把它稱之為機緣。

  而每個機緣都可能是各個量子態的疊加。(…對不起,我使用物理語言了。)

  所以,在那篇文章的前提下,我並非不同意愛可能是一種狀態,而是想說不同的量子態會有不同的名稱,那些被稱之為寂寞、或是處於喜歡或執著的狀態。

  而後,你說「愛是一種態度,不是一種處境」,我則會這樣看態度與處境。態度是自我在面對某些人事物的角度及方向,還帶著一點追求能力的量度,或許指的就是動量;而處境是自我所在的時空條件及位置。當愛可以只是一種態度,而不用考慮處境時,你知道,我知道,獨眼龍也知道(…賭俠參見),我們都是理想的自由粒子。在那樣的領域及瞬間中,的確可以不存在某種關係(=交互作用),也沒有某個對象(=另一個粒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操作,薛丁格的貓既死又活地,很容易掛。(掬淚)

  然後,那些關於寂寞、或是處於喜歡和執著的狀態,也不見得可以被排除在外;因為你還是得學著跟自己相處,那些過往的過往,被包覆在輪迴的機緣當中,不斷地跟自己重遇。像是《Before sunset》裡那男主角開頭想寫的下一本書的那樣,「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像流行歌曲那樣長的時間裡,時間明顯是個謊言,每一個時刻都包裹了另一個時刻」,所有的事情都同時在發生。

  當自己再度遇見自己時,情緒有時會一整個湧上來,而那也只是一種情感的狀態,由愛而生;所以我說:「寂寞、喜歡和執著也都是愛的一種狀態。(笑)」。

  一切就真的只是剛好而已。

  可是,你大概還是會說,「真正的愛不會寂寞,會寂寞的是喜歡和執著」,我知道。

  你口中所謂「真正的愛」的狀態也是會發生;那是一笑而過的輕鬆,發生在某個會心之後的瞬間,卻又不是每次都可以。

  所以,對我而言,唯一要問的是那些狀態之間的微妙差異,無論是關於肇因的發生條件,或是對於結果的自我影響。

  所以,我們又不可逃避地必須去在生活中直接定下關於愛與其他blah blah 的定義域,才能釐清那麼一點點關於自我對愛的想像。(…完全是龐大又瑣碎的工程啊啊啊啊啊~~~…還好我平日有做筆記的良好習慣。(合十))

  只是不可諱言的是,這種定義域也因人而異,算是一種邊界條件。各人的定義域可能只能適用於她自己,或者頂多也就是被她影響的人。(拍拍)


3. 關於愛與其他blah blah 的定義域reset…

  OK, here we go.

  關於寂寞,我們就必須先回到孤獨去一起看著它們;畢竟那都是單獨面對自己的狀態,只是孤獨傾向自足,寂寞帶來渴望。(超展開:致歐凱特-覆「了解孤獨,就不寂寞」)。但那時我畢竟還沒意識到那兩者之間更微妙的差異,沒辦法清楚地說出:同樣是面對自己,孤獨只是冷冽,而寂寞可以蝕骨,但那些都是一陣一陣的,也都會過去。也就還沒發現,寂寞其實沒有不好。那只是一種會帶來疼痛的生命疤痕,在發作時感到錐心,療癒時知悉存在。

  關於執著,我定義過:
  「依賴是把自己不可或缺的部分,放在對方身上;
   無論對方視若珍寶或棄之敝屣,
   一旦有朝一日少了對方時,自己就不是自己。
   執著則是沒有辦法讓過往只是過往,他人只是他人,
   不是總想著要丟下心上的,就是想拿到不在身上的。」--超展開:覆歐凱特-關於依賴與執著

  現在看來,或許這樣的定義仍舊一體適用,但當時我寫下它時,還沒把它跟寂寞聯繫起來。仔細想想,或者執著與寂寞也可能會相伴發生,但中間的因果關係,卻依舊微妙。之所以使它們得以聯繫起來的,或許還是一種渴望;那種渴望,經常伴隨著一種日夜思之、求之不得的痛苦。而那種渴望,我想比較接近你口中的「喜歡」,卻不是我眼中的「喜歡,」因為我個人對於「喜歡」與「愛」定義界線,一向不那麼明朗。

  所以要我來說,就字面上來看,我還無法去區隔「喜歡」與「愛」。…除非你想直接從操作型定義去解釋;那我大概會說「喜歡」會帶來渴望,而「愛」能藉以執行慾望(無論是在精神上或是肉體上的)。但我不覺得這種說法適切,因為在那定義域下的「喜歡」與「愛」都不足以說明你口中所謂「真正的愛」,因為你口中所謂「真正的愛」都是要在那些渴望或慾望過去之後,才能出現的。

  而的確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在起初時都只是一種機緣與衝動,都必須在過程之中、結束之後,才能知道為了什麼。那大約是緣分的來由(超展開:所謂緣分)。我們終究必須去回答那些關於自我與世界之間的交集與碰撞所交織出來的意義,才能跳進張雨生口中的那個關於愛的渦漩之中。

  

  所以我想起這篇文章,寧靜的亂度,的結論。當時我說:
  「如果心靈狀態的變化可以用熱力學來詮釋的話,
   那它這些眾多變化過程也都會是某些熱力學過程的case。
   隨緣則成為了其中的一種狀態,
   而它會受狀態參數所控制,
   如同時空的尺度、能量的盈衰、環境的嚴寒與酷熱;
   當然還有亂度,心靈上的亂度。

   如果我們想知道任一環境邊界條件下的隨緣狀態;
   微觀來說,我們當然可以計算
   計算每個粒子,每個人事物在我們的人生軌跡裡
   所劃下的刻痕,碰撞的種種。
   然後去思考這些細微的反應,如何在巨觀尺度下去彰顯它們的價值。
   然後我們估計,估計有時候準,有時候不準;
   那是二十世紀初發展出來的架構,我相信它,但有時總懶得去算。

   我身上淌著的信念比較接近於流傳在十九世紀的熱力學古老巨觀系統;
   它說:如果我們慢下來,慢下來讓每一份我們做的功都不浪費,
   則我們的每一個人生熱力學過程都將在心靈上成為可逆,
   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便我們會因著周遭的變化而隨之混亂,
   我們的混亂也都有了定義。

   那定義亂度了寧靜,也寧靜了亂度;
   於是我們達到自在,
   於是我也知道我在隨緣,
   那就是隨緣;
   以熱力學來說,那是一種準平衡態,
   永遠無法達到平衡,卻又時時平衡
   的準寧靜態。」

  對我而言,或許你口中所謂「真正的愛」比較接近這樣一種的準寧靜態。

  可是我又在想,愛既然有這麼多面相或狀態。那它應該要更上位一點,就像一個投影裝置,能夠投影出各式各樣滴淌在生命河流中的激發光束,流光似水地映射著那些我們前面討論的狀態片段;在各個激態中跌宕出人生的姿態。

  所以,如果要用我的話來說,與其說愛是一種狀態、態度,甚或是處境,毋寧說:
  
  愛是一種法則,被自我奉行在自然中,
  可以不只一種關係,
  也可以不指向一個對象。
  真正的愛,發生在寂寞、喜歡和執著之中,也發生在寂寞、喜歡和執著之外。
  它組合了那些狀態,也碾碎了那些狀態。
  以一種殘忍而慈悲的方式,
  對人生微笑以待。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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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寫完這篇文章的同時,不禁要感嘆:「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歐凱特,你下次該請吃飯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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