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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地看完了這本書,
想找到一些如何走在哀傷這條路上的解答,卻沒有找到,
而仍是被迫要回答一個身為紀錄者最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們要怎麼問出口?
問那些可能最嗜血的問題?

『...這起事件是否有所謂的真相?至少,我個人是存疑的。 尤其根據這一年多來的採訪經驗,每人的記憶與說法都有所出入。 所以,到底什麼是「真相」?就算有的話,我能像李昌鈺一樣,僅憑著一些不完整的記憶碎片,拼湊出完整的事實嗎?
 但真正教我猶豫的,是郭榮祥的角色。這些年來只要提起油症,所有媒體都會找上他--因為惠明師生吃的米糠油,是他負責採買的。「懊惱」、「悔恨」「自責」,是記者形容他時常使用的字眼。我雖然不認識他,卻不難想像此事帶給他的衝擊與影響。我常想,若是見到他,逼得他不得不去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會不會太殘忍了?基於這樣的顧慮,幾次動念想去找他,卻遲遲沒有付諸行動。...終於在卓老師的背書下,他同意跟我談談。
 溫文儒雅的他已經七十多歲了,但看上去頂多六十出頭。他說,不知道能否幫上忙,時間過了那麼久,很多事情已經不太記得了。不過我會盡可能回答你的問題。你想知道什麼?
 他倒是先把我問住了,我想知道什麼?說真的,我最想瞭解的,不是他對事件始末的描述,或是透露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而是自責甚深的他,這些年是究竟怎麼撐過來的?只是如此嗜血的問題,我怎麼開的了口?...』
    ~摘自陳昭如,被遺忘的1979--台灣油症事件30年,pp.182-183

我經常覺得觀看或探問他人的哀傷,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所以有時我掙扎著卻不願前進,
不確定我是否能問出那些需要技巧才能一針見血又不傷心的問題。
不問、不答,然而即便只是觀察,
我都有些疑惑。

「觀看本身就是一種傷害。」我說。「妳不覺得嗎?老師。」
可是我很尊敬的一個社會學老師說,這些都是妳的哀傷啊。
不是那些人的。
妳要去克服那些妳自己的哀傷,不是那些人的。

我還要想想,多想想。
但我想,老師應該會叫我多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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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ngOWang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